四目相对的时候,裴长恒下意识的想转身。
暴怒是因为无能,无能只剩下嘶吼。
眼见着皇帝似乎是平静下来,夏四海才敢小心的上前,“皇上息怒,大皇子之事关系重大,还是莫要大张旗鼓的好。人是在护国寺丢的,理该交给护国寺查清楚,只要把人找回来便也罢了。”
找回来?
有那么容易吗?
谁带走的?
如今身在何处?
桩桩件件,都是谜。
“那是朕的命!”裴长恒死死盯着老方丈。
下一刻,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忽然间看了看夏四海,示意他先让人下去。
见此情形,夏四海当即冲着刘洲使了个眼色,二人旋即退了下去。
檀居内外,都是皇帝的暗卫。
裴长恒缓步走到了老方丈跟前,一改方才的冷戾杀气,面上虽然依旧冷然,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无尘大师,您知道是谁带走了朕的大皇子,对吗?”
“皇上,大皇子是您的儿子,您的骨血,您把他送到护国寺,不就是为了护住他?”老方丈捻着佛串子,平静的开口。
裴长恒一听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有点话外有音的意味?
“既是为了孩子着想,那不管他在哪,只要是安全的,便已经足够,不是吗?”老方丈句句在理,但字字都不是裴长恒想听到的,“鹰翱在天,自当羽翼日丰,而非折翼陨落,困锁一隅。”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相反的,也有另一种枷锁似的爱。
那不是爱,是与欲。
“索取与付出,从来都不是一回事。”老方丈看向裴长恒,“出生在宫里便是皇子,出了宫那是您的儿子,总有不同之处。”
裴长恒在高位待太久了,早就忘了讲道理是什么感觉。
以权压人,以势压人的滋味,他倒是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是以老方丈的这些话,压根就掀不起他心里的波澜,他盯着老方丈看了许久,才嗤笑了一声。
似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