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谢兴朝正忙于处理祠堂重建的事宜,忙得焦头烂额。
而也正是同一时间,由于能够用来压制邪魔与秘宝的历代家主的魂魄都散了个干净,祠堂里只剩下了谢桐怀和李梅清。谢兴朝害怕李梅清的牌位也蒙受厄难,便将其放入神龛。
于是,压制邪魔的只剩下了李梅清。
最后,谢如晦的命还是换成功了,谢兴朝到底还是想让自己的孙子健康地活下去。只是这一回,换的是谢兴朝自己的命。
他吩咐后人将他的牌位也放入神龛,就是为了能够同李梅清一起分担来自邪魔的侵蚀。可即便如此,撑了许多年,还是撑不住了。现在谢家的气运便如大厦将倾,摇摇欲坠,但凡邪魔有了什么动作,都难逃一劫。
“……”
左镇潮静静地听完,询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们的预言里,我就是能祓除那个邪魔——叫什么菩萨来着?”
“痋菩萨。”李梅清说。
「『疼菩萨』??这邪神什么品味?」
「或许是民间俗称。」兰达姆解释道,「这种邪魔应当只在文字记录里才会提起全名,否则就是犯了忌讳。」
“行,我就是那个能祓除痋菩萨的天君,对吧?”左镇潮直截了当道,“但我听你字里行间,对邪魔似乎没什么意见,都在和我告谢桐怀的状啊。”
李梅清顿了顿,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透过门缝,能隐约窥见祠堂中那漆黑的神龛,与就摆在神龛下方的谢桐怀的牌位。
“……早已分不清了。”她喃喃着,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我不过曾在那蒲团上对着神龛和谢桐怀的牌位拜了二十年,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跪谁……谢桐怀在那个位置,受了谢氏子孙千年的跪拜,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左镇潮没听懂她的话:“什么意思?”
谁跪谁?
“梅清的意思是——”一直没有开口的谢兴朝突然从地面上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看了眼左镇潮,“桐怀公和邪魔或许……已经同化了。”
和邪魔在同一个地方被奉了千年,吸的是同一片香火,观的是同一方生灵,不过一个自诩名门正道,另一个则不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