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怀山脚。
灰色的天穹上闪着稀疏的晨星,青曦在天边吐露,山间林鸟渐次苏醒啼鸣,朝霞缓缓升起。
凌晨的小镇街上,人影零星,偶然能看见几辆送外卖的电瓶车路过。上山路旁的小餐馆已经拉起了卷帘门,在马路牙子上清洗今天的蔬菜。
那位肩宽膀子粗的大姐坐在路边剥了会儿毛豆,刚打算回屋去拿个小碗,站起来就瞧见不远处的路灯边上似乎蹲着个人影。
那看起来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手里拎着个公文包。
大姐总觉得那身影有些面熟,眯着眼睛看了好久,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傍晚说着要上山的那三个大学生里头的一个吗?
这人看起来年纪都不止三十岁了,现在读书可真累人呐。
大姐当即便把菜一搁,上去打了声招呼:“哎小伙子,起这么早啊?吃过早饭没?”
她凑近了才发现,这人满脸的沧桑和憔悴,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已经几个晚上没睡觉了,脚底下散落了一地的烟蒂。
大姐瞬间心道不好,生怕遇见疯子,尴尬笑了两声就要退回去。结果那男人看见她,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把手上的香烟屁股一扔,上前两步:“等等,您是那家店里的吧?刚刚才开门吗?”
不等她回话,男人又紧接着问:“您昨晚看见有人从这边上山没?看见有人下山没?我是说我们上山之后……”
这话问得颠三倒四、没头没脑,更让大姐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人绝对是个精神病!
她骂了两声,没搭理男人,直接捎上毛豆转头就走。
“哎、大姐你——”
回答男人的是餐馆的卷帘门被重重拉上的声音。
茂毛猫:“……”
他烦躁地抓了把本就稀疏的头发,再次打开已经没多少电量的手机,登上秉烛夜坛。岱南古宅的委托等级还是在八级,没有变化。
他又打开通话记录页面,通红的数字表示他已经给那位委托人打了不下50个电话,然而对方始终没有接听。至于振灵大师和左小姐,他压根没有留他们的联系方式。
该死,早知道这事儿会闹出人命,他怎么犯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