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水壶,给盆栽浇了点水,视线慢慢移向那只立起的相框。
照片里面没有人。
只有一个空房间。
水浇够了,男人打开桌面下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酒精棉球与小刀,用前者给自己的左手小臂消了毒。
他唇角带了点笑意,看上去心情相当好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拿刀划开了自己的小臂,莹白的肌肤上顿时血涌如注。
线条流畅的小臂悬停在盆栽上方,血珠滚落而下,滴滴坠到植物的茎叶上,滑落至泥土中。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于静候着手臂上血液涌动的间隙,用另一只手拿起了相框,垂眼看向那个相片内空无一物的房间。
片刻后,男人的唇角再度上扬了一些。
温温柔柔地开了口。
“晚上好。小潮。”
晚上7:30,“回声”。
昏暗的包厢内,灯光迷离闪烁,声音略显嘈杂。
最外头的卡座中央坐了个头发挑染金色的年轻男人,被一群漂亮女孩簇拥着,瞧着就像是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这人正是张良俊。他看见关宿云的第一眼,就讨好地朝着这边大喊了什么,还举起酒杯朝他致意,只可惜包厢内音乐声吵得要么,关宿云也关注他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他只礼貌性地露出了一个笑,接着便不动声色地避开身边两位美女巧笑嫣然地靠近,在其他人的调笑声中,随手拿了瓶酒,来到包厢角落的位置坐下。
盛流霜正坐在那里,对其他人的意乱情迷丝毫不感兴趣,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他将外套搭在椅背上,眸色清冷,慵懒又肆意。赤红色的发尾缀在肩头,宛若一朵盛放的血花。
关宿云见他半仰着,似乎正借着昏暗的灯光把玩什么的样子。凑近一看,感觉是一个形如金条的东西,但仔细瞧又觉得不像。
那东西连在他的脖子上,盛流霜似乎是把它当成项链戴着了。
“这是什么?”
盛流霜懒得看他,头也不抬地回:“礼物。”
“别人给的?”关宿云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真难得,我以为送你的礼物只有被丢进垃圾桶这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