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孙微颇有兴趣。
“怎讲?”
“他说,他将夫人带到荆州,意在引我攻城。只要有夫人在,我必定会打过去。”
孙微愣了愣。
司马隽的神色和语气皆是平静。
二人隔着丈余远,烛火在他的脸上跃动着光影,却看不清那其中的喜怒。
心头似是被什么牵着,跳得有些不稳。
“哦?”孙微道,“闾丘颜此言,居心叵测。”
司马隽却道:“我以为,他说得不错。”
孙微目光定住。
她看着他,只觉心跳愈加快了些。
“怎讲?”她听到自己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无波无澜。
“我一直在想,夫人是我的什么人。”司马隽缓缓道,“夫人曾说,夫人是我的军师,亦是家人。从前,我不曾深想。如今听了闾丘颜的话,倒觉得贴切。父王曾说,世间唯家人才值得奋不顾身守护。”
他注视着孙微,目光炯炯:“于我而言,说夫人是姊妹,亦无不可。夫人可觉冒犯?”
孙微张了张口,只觉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世子多虑了。”她干笑一声,“世子与妾本年纪相差不大,何言冒犯。”
说罢,她问:“世子此来,便是想说这个?”
“正是。”司马隽道,“我说过,我在夫人面前没有秘密。许多事,外人如何说,我等无法。唯有做到清明自知,互无猜嫌。”
孙微哂然。
“世子如此坦诚,妾甚欣慰。”她说。
司马隽不多言,从席上起身来。
“夫人且用膳,我到营中去。”他说,“若有事,夫人遣人告知便是。”
孙微应下,也起身行礼。
走出船庐,寒冷的夜风带着炊烟的味道,迎面而来。
司马隽深深吸一口,只觉脸上隐约的热气终于被带走。
——“凭世子对王妃别有深意。”
闾丘颜的话,犹在耳畔。
秘密说完了,便没有秘密了。
心中一个声音道。
你不必再去想许多。
日后也不必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