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知道他说的倔牛是谁。
孙微撇了撇嘴角,耐心道:“太傅的法子是什么?”
“太后么,不见棺材不落泪。”周昶道,“她之所以敢在用兵一事上胡来,不过是在建康承平日久,被王磡和长公主哄得不知天高地厚,以为王治在兵部用事,就能用兵。外头打得头破血流,何曾伤着她一根寒毛?是时候给她长长记性了。她让王治去吴郡,那便让王治去迎战。”
孙微倏而明白了这话的玄机:“太傅的意思是,要让王治输?”
“他那点能耐,只能输,且输了正好。吴郡一破,三仙教将直逼建康,太后何曾见过这场面?你可知太后最怕什么,就怕她这太后做不成了。待到那时,她便知战事不可儿戏,便知临阵换将实乃荒唐之举,而世子被软禁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
周昶得意地看孙微,却见她冷着一张脸。
“你看,我早说过了,我的法子你接受不了。”周昶道,“太后势大,又久居深宫,难免不清醒。三仙教虽来势汹汹,却并非不能收拾。若能让太后长长记性,我以为值得。”
孙微道:“太傅这是拿将士的性命和整个建康城豪赌,万一赌输了呢?”
“赌不输。以建康城墙之固,至少能撑上十日。届时北府和诸州兵马从三吴北上,正好将三仙教围困在建康城外,一举歼灭,岂不快哉?”
孙微知道,此事有过先例。
建康城的城墙确实坚固,从前曾有过两次叛乱,皆如周昶所言,顺利镇压下来。
但孔岐却不一样。
孔岐树大根深,上辈子,朝廷与三仙教的战役足足打了两年,从三吴打到广州,岂是周昶说的那样简单?
孙微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起身道:“妾错了,妾不该费尽心思,来问太傅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