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长自豪地说:“不瞒你说,刚建农场时生活确实很艰苦,战天斗地十几年现在不一样了,这一桌子都是我们自产的。我们农场如今号称上海的菜篮子、米袋子。”他敲敲盛着米饭的搪瓷大盆:“你看,这大米也是我们种的,在上海可是抢手货。”
方梅话音一转,有些明知故问:“这里号称‘上海飞地’,有长途汽车来往于大丰和上海之间吗?”
储副场长插话:“大丰到上海没通公路,直接到上海的不可能,只能先到县城或者到邻近的兴化、东台再转。不过大丰县城和农场之间每天早晨都有班车对开。”
“哦,那要是有外人来是不是都要先在大丰县城住上一晚?”
“一般都是,交通上比较绕,又要坐船,又要坐车,到大丰都晚了。不过,东台也有长途车到场部,但不是每天都有。”
“那要是有陌生人来是不是很显眼?要到场部或者分场登记吗?”
管教队长回答:“上海农场有十几个分场,有些是在押犯或者劳改犯劳动改造的地方,如果有人来探望,当然就要跟其他劳改农场管理制度一样,履行登记手续。但有些分场主要是复员军人、知识青年,还有些垦荒农民,那就跟普通农场一样了。”
场长补充道:“农场像个小独立王国,与本地的联系并不密切,尤其是场部这边,人都互相认识,偶尔来个面生的,还是比较容易分辨的。”
一直没说话的周副场长问了句:“是不是有什么外人来过?与黄非的死有关?”
方梅放下筷子严肃地说:“现在还在调查,还没有确切结论。不过,在座的都是领导干部,我希望今天谈的事情大家要严守秘密,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还有麻烦你们把4月17、18号来场探亲访友的外来人员以及4月18号、19号的离场人员查一查,列个名单报给盐城市公安局,我和小顾明天在盐城。”
场长有些为难:“如果是来劳改农场的人倒好统计,都有登记的;可如果是其它分场来探亲访友的,就不好说了,人家来探个亲也没有义务报告啊。既然是外来人,那来了肯定要走的,时间呢又相对确定,不如重点查一查那两天有多少人走了,这倒方便,问问长途汽车站卖出几张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