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红姐,我走了。”青年又深鞠一躬,穿好雨衣,没入夜色中。
红姐看了看手表,又端起咖啡杯碟,向楼上走去。
拧开房门,一股呛人的烟雾随即扑面而来。红姐瞪眼就开骂:“抽抽抽,再抽老娘的房子都快要被你们这帮死人点着了。”
围坐在大会议桌周围的七八个男人纷纷站起身,嬉笑着一阵乱喊:“大嫂”、“红嫂”、“红姐”……。唯独坐在主座、头发用发蜡梳得铮亮的瘦削男人没起身,直接问:“掂啊?(怎么样?)”
红姐不搭腔,慢慢进屋,狠狠剜了他一眼。瘦削男人自然是黄大牙,他忙起身让出座位,讪讪在面前的烟缸掐熄烟头:“坐这儿,坐这儿。”
众人响起轻轻的笑声。
红姐视而不见,只坐在边上的一把椅子上,轻抿一口咖啡才道:“今晚十点,旺角东潮州酒家汕尾厅,有肥佬曾,有水房的跛佬、烂仔头,有新义安的波叔,还有他们的马仔,总数不会超过20人。”
大牙兴奋地一拍桌子:“好极了,干他狗日的!”他唰地抖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九龙半岛详图,铺在桌子上,指点着旺角东区域说道:“那个潮州酒家我熟悉,在十字路口把角的地方,汕尾厅在三楼,从那儿看出去,能看见三条街。下面我布置任务:”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地图,像当年打仗时的长官一样,意满志得,面目狰狞:
“崩牙、猪肉佬,你们两个的人马晚上九点半在花园街东北两头分头集结;花臂,你带着你堂口的弟兄在洗衣街集结;瞪大眼睛看着点,看见我打开汕尾厅的窗户,就开始从三面向酒家进发。告诉弟兄们,带上家伙,准备恶战,到时看我眼色。过山峰、烂赌鬼、胡须坚,你们几个分别盯住水房和新义安在油尖旺的几个堂口,防止他们增援。今天我处理的是家事,只针对肥佬曾,水房和新义安最好别插手,要是翻脸不认,老子夯不啷一蒦煮了他们。”
“叼昛肥佬曾老母,得啦。”
“大牙哥,放心吧!”
“捉返个反骨仔回来家法伺候!(把叛徒抓回来家法伺候)”
“没问题,老子早就看水房那帮烂仔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