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忠笑不出来了,正巧服务员端着点心进来,他举起筷子指了指琳琅满目的摆盘,“来来来,阿雄,先吃先吃。你看看,这白天鹅的点心漂亮吧,广东话说了,又靓又嘚食。这个榄仁萨其马是他们的王牌点心,你尝尝;还有这道天鹅栗蓉酥,造型靓吧……这个白切鸡可不是一般的鸡,这可是百万葵园里吃葵花籽长大的鸡……”边说边一个劲儿给田之雄夹。
田之雄看着陈振忠殷勤的样子,心里暗自咯噔了一下,仍不动声色地吃着,间或还称赞几句点心的美味。直到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筷子,拿过茶壶续上茶水,平静地端着茶杯道:“老处长,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陈振忠一怔,后悔自己做作的有些过头了,没瞒过老侦察员的眼睛。他直视着田之雄的眼睛,郑重说道:“是关于阿义……”
田之雄顺口接过话:“是啊,阿义一直对我有很深的误解,不愿认我这个亲生父亲,而我呢,又没办法跟他解释,唉……原先我以为,任务结束了,我人也回来了,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现在看来,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有些任务,只有开始,没有结束,一旦执行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有多大的误解、委屈、冤枉都无处述说,只能咬咬碎,跟秘密一起搅合搅合,硬生生吞进肚子里。人家都说踏石留印雁过留痕,我看呐,只有等我们都烧成了灰,一阵风吹过来,随风飘逝,这任务才算真的完了。可到那时,谁来给我们证明?又有谁能记得我们呐?”
陈振忠一阵心酸:“国家记得!”语带铿锵之声。
“老处长,您放心,我绝对绝对遵守组织原则,绝对绝对严守国家秘密,我也就只能跟您一诉衷肠。阿义是我唯一的儿子,现在又是公安人员,您能不能单独对他暗示一下,这样也许我们的关系会和缓很多的。”
陈振忠摇摇头。
田之雄叹了口气。
陈振忠面露痛惜之色,低声道:“阿雄,不是能不能的事,是不再可能了。”
田之雄诧异地看着神色严峻的陈振忠。
“阿雄,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今天一早,省公安厅的同志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