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他踏着清晨的露水出门,伙伴们应该还在睡梦中,每天傍晚,他拎着卡在菜市收摊前低价购入的被挑拣剩下的菜回家,小伙伴们已经坐在香喷喷的饭桌前吃者晚餐了。他们明明生活在一个世界,但却再也不同频了。唯一有交集的,只有在小伙伴们拿着家里大人交给他们的食物递给他的时刻,他们望向他的目光多了怜悯,连与他相处的方式都变得小心翼翼,轻轻地拍拍他的背,然后又转身离开,独留他一人在黑暗中挣扎。
他感谢所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怜悯的目光,他们每一个人都力所能及地帮助了他,会帮他打听城里有哪些好大夫,会给他带来自己做不出来的香喷喷的家常菜,这些人的善意点缀了他向前望去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道路。但他依然只能一个人向前爬,究竟还有多久才能看到一点希望?肉包不知道。他原本生活在与其他同龄人一般,既有阿爹疼又有阿娘爱的温馨世界,曾经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世界本该就是这个样子,但他亲身经历了世界的崩塌。
所以,这些点缀了艰难生活的善意会一直存在吗?它们是不是也会在某一个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呢?肉包不敢想,也不愿想。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接受着他人递过来的善意,然后心里焦急地给自己规划善意消失后的生活,千方百计地找法子赚钱。
他望着正抱着两袋米面呼哧呼哧地往里走的木回风,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不一样的感觉。“她们眼里没有怜悯与同情,她们看我的眼神好熟悉,和以前的小伙伴的目光一样,是看向同伴的眼神。”
肉包的这些想法是在一瞬间产生的,时间紧迫,阿娘还等着他去照顾,所以他飞快地做出相信自己直觉的决定,挪开脚让段洛笙也走了进来,然后就顾不上招呼木回风和段洛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二楼,进入阿娘的房间。
沈心莲已经很久没有睁开眼了,脸上只能依稀地从起皮的嘴角下看到一点血色,原本红润饱满的脸颊如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