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申微微诧异。
片刻后，他仿佛理智回笼，亲自将姚珞珞从地上扶了起来。
“孩子，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他叹息一声：“你只是思母心切，只是你还小，焉知为父对你母亲，亦是哀思深重，故而方才才会不小心伤了你。”
“祈儿，这事父亲允了，你尽管到府中支银子，定要给你母亲建一座风风光光的龛位。”
姚珞珞微微扬起唇角：“多谢父亲，只是这一次女儿想用自己的私钱。”
“……随你，都随你。”
这一瞬间的徐远申像极了一位纵容爱女的父亲，一位思念亡妻的夫君。
姚珞珞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感动得红了眼圈。
“祈儿深谢父亲。”
离开泊悦苑，徐湘祈心疼不已：
“珞珞，你何苦激怒他？”
徐远申那一巴掌至少用了八成力气，离开他的视线，姚珞珞也不再端着，托着腮龇牙咧嘴地吸气：
“老渣男竟然敢侮辱你娘亲，我没跳起来打他膝盖就不错了。”
饶是担心，徐湘祈还是被姚珞珞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姚珞珞仍旧心虚：
“湘祈，我们这样冒犯你娘亲，真的没关系吗？”
沉默片刻，徐湘祈才道：
“不算冒犯，娘亲生前说过，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嫁给父亲，从来没有来过京城。”
姚珞珞微微吃惊：
“这么说，你娘亲是真的想要将自己在徐家的族谱上除名？”
她顿时有些后悔，方才与徐远申角力时，她隐约感觉到，当时他是松动了的。
“早知道是伯母的心愿，我方才应当——”
徐湘祈打断姚珞珞的话：
“可娘亲后来又说，不幸中的万幸，她有了我。”
尽管看不到徐湘祈的表情，姚珞珞也能听出来，她此刻定然是微微笑着：
“娘亲说，只要看到我，她便会有片刻，忘记心中所有的怨恨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