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等他到了京城,想要带走徐湘祈的最大阻力,竟然是祈儿自己。
小时候那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现在却消瘦黯淡得厉害。明明正是天真淘气的年纪,举手投足却像个饱经风霜的大人。听闻他的念头,她规规矩矩地冲吕晏常行了一礼,淡淡道:
“舅舅,这不合规矩。”
几年不见,身量只堪堪到他腰间,礼仪气度却半点不输那些二八年华的京城闺女,一颦一笑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吕晏常却当场落了泪。
“祈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舅舅,小时候带你放纸鸢、给你折竹蛐蛐,你还拔了我好多根眉毛给自己做假胡子……你还记得吗!”
他半跪下身子,将徐湘祈疼惜地揽进怀中。宽大得体的衣裙下,孩子的身上几乎就剩下一把骨头,好似风一吹,便能从他眼前消失无踪。
吕晏常的眼泪落得更凶。
“都怪我!我该带你走的!都怪舅舅太没用!”
见到他的眼泪,徐湘祈假面般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些动容。
她试探着将下巴轻轻垫在吕晏常肩头,费力从他紧收的怀抱中抽出一只手臂,生疏地拍了拍他的背。
徐湘祈贴着吕晏常的耳边小声道:
“舅舅,祈儿不怪你。”
“只是祈儿不需要离开了,舅舅。”
当年那个瘦弱而麻木的孩子在吕晏常的记忆中太过深刻,以至于他第一眼见到如今的徐湘祈,竟一时不敢相认。
徐湘祈看着对面的男人,感叹的却是舅舅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没变。
岁月只勉强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那双眼睛却还和记忆中一样,明亮坚定,有着睥睨世界的勇气。
她弯着眉眼,脆生生叫了一句:
“舅舅。”
“诶。”
吕晏常先是下意识应了一声,而后回过神,这才敢确认面前这个面若芙蓉笑盈盈的姑娘,就是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
她和姐姐长得真的很像。
吕晏常的眼眶有些湿润,然而等他看清徐湘祈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