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红着眼眶的小姑娘，是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人。
徐湘祈的目光柔和，看着冬青，就像在看着自己的血脉亲人。
不，对冬青的感情，比亲人更甚。
“冬青，再过一个月，小姐便给你和刘江操办婚事如何？”
“小姐——”
徐湘祈笑着打断冬青的话：
“你放心，一个月之后，你家小姐定然能将所有事情解决。”
不论青山寺能不能救回珞珞，不论她会如何不择手段把她留住。
“无论如何，我至少要看到你出嫁。”
这也一定是，珞珞的心愿。
冬青没有听出徐湘祈的弦外之音，脸上慢慢浮现出欢喜来。
“真的吗，一个月之后，小姐就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吗？”
她拍拍胸脯：
“那奴婢就安心了。”
徐湘祈讶然，她欢喜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吗？
真是个让人心软的傻瓜。
第二天睁开眼，身边伺候的人变成了翠竹。
“冬青姐回去府上了。”不等徐湘祈问，翠竹先一步交代，“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
徐湘祈情绪不高，“嗯”了一声，起身坐在梳妆台前。
她还是难以习惯，醒来时孤身一人，耳边没有姚珞珞的声音。
明明前半生都是这样的。
可仔细回想，好像她此前的十六年，才是虚度的镜花水月。
看着镜中的自己，徐湘祈突然觉得陌生。
熟悉的恐慌感重新席卷而来，她开始怀疑昨日的一切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珞珞真的醒来了吗？
翠竹有些日子未曾给旁人束发，一时生疏，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徐湘祈的头发。
头顶传来些微刺痛，回过神来，翠竹正愧疚地捧着那根断发满脸沮丧。
“小姐，奴婢真是笨手笨脚，您罚我吧。”
徐湘祈笑了一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一根头发而已，继续吧。”
她看向镜中身后的衣橱，吩咐道：
“今日穿那套雪青色的纱裙，不用上妆，配饰只挑一支玉簪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