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成帝大感荒唐,他怎么会这般愚蠢,竟将所有权利都交由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祸害!偏偏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早早定下的继承人,从未提防过的儿子,也是他亲手养成的一匹狼……
凌当归丢了手帕,唤了吉祥。
吉祥始终低着头,神色紧张地咽口水,端来的檀木承盘上是明黄色的圣旨,与龙笔朱砂,还有玺印。
嘉成帝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突然又笑了,“看来,你已经都准备好了?只等朕一回来就行事是吧?”
凌当归拢着袖子,取毛笔蘸了墨,恭恭敬敬地送到嘉成帝面前,“父皇,请吧。”
嘉成帝没接,戾气横生,“朕不可能将宜国交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贼子。”
“父皇,儿臣真的是您的亲生儿子。”
没错, 这具身体确实如此。
凌当归一本正经道:“但儿臣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时不时的疑心里生根发芽。让有心人知道,被利用。请父皇原谅,儿臣也是无奈之举。好了,父皇,时辰也不早了,大事要紧。您若不知道写什么,无妨,诏书的内容儿臣也为您拟好了,来人……”
吉祥又取出诏书草稿。
嘉成帝胡子颤抖,惶然愤怒不可置信。
草稿的内容与笔书,他识得,是太傅所拟。文辞华丽,才华流露。大体内容翻译一下,就是嘉成帝身体欠安,无力操心国政,传位给太子凌纵,自己则迁居芳苑,做太上皇颐养天年。
“父皇,照着誊抄吧。”
凌当归见他这个样子,转瞬间苍老年迈,不忍地移开了视线,背身道:“若父皇不愿,儿臣也有办法。儿臣别无他长,但照仿字迹,还是有些擅长的。”
仿的字迹……嘉成帝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突然出现在祁王府阁楼里的那张光阳侯遗信,列有明曦公主与尤承的罪名。
事到如今,嘉成帝已明白,自己输了,输在太子之手。
嘉成帝胸中郁气怒意聚结,又生生地呕出几口血,“你……你……”
“请陛下下诏。”
凌当归没有转身,而是朗声唤道。
嘉成帝血中含笑,竟有几分疯疯癫癫。
凌当归轻声叹了口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