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收回视线,也悄无声息地坐到一棵二三十米高的樟树后。粗大的树干遮挡了清浅的身形,探出头去,她可以从一旁灌木的缝隙中看到周氏所在寮房的门窗。不错的位置!清浅满意地笑了。
她从身上背着的小包袱里取出干粮,一点一点小口啃着,任谁见了都觉得不过一来进香的市井小娘子,走得实在累了,席地而坐,吃些点心果腹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清浅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差不多过了未初,周氏的寮房没有动静。中间除了两个婢女端着斋饭进去,又端了用过斋饭的碗碟出来,没有人出现在那间寮房门前。清浅仔细端详了那两个婢女,确定是三房的下人,不是任何人装扮。
三太太真的只是来进香么?清浅揉揉发胀的额头,有点困意上涌。她很想打坐练功,可惜做不到。她忍不住低低埋怨三太太两句,其实她很想咒骂,但自小被约束口不出恶言,她说不出恶毒的话。
她装作伸着懒腰,朝四周看去。原本进进出出的香客都没了踪影。这时是庵堂白日里最清净的时候。高门大户来的香客们用了午间斋饭,都进了寮房休憩,下人躲到人少的地方打盹;低门小户的香客们进香后差不多都已返程回转。
清浅回头去看周氏所在的寮房,悄无声息。她颓然地靠回树干。三太太午睡得如此安稳么?
甬道尽头的月亮门处出现了一个弓着腰背的老妪。清浅细细打量。那老妇人一身土黄色粗布袄裤,挎着一个很大的竹编篮子,发髻有些蓬乱。她深垂着头,步履蹒跚,看着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农家老妪。
清浅没有动,只静静看着那老妪。老妪身形越来越近,清浅眯起眼睛。
老妪犹犹豫豫地沿着甬道走着,似乎不确定方向般。顿足片刻,她朝着甬道一侧周氏所在的寮房而去。
清浅瞬间直起身子,躲在树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老妪。
身后有微的落地声,似风吹来,清浅本能地朝前扑去。一把粗大的花木修枝剪擦着清浅的头顶而过,瞬间转了方向,追着清浅后背的方向插去。清浅不及思索,侧身翻滚,只一旁的灌木到底挡了她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