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雕花铜镜前,望着自己的模样,她叹息了一声。
就在半年前,新来的花魁积累了不少人的口彩之后,人们对于柳如烟的注意,就少了很多。
“花魁虽然不是花,但也会凋谢,也会老……”柳如烟轻声呢喃。
她缓缓的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浴盆里面。
直到羊奶花瓣的水,浸没了到了她的锁骨。
“姐姐,可休息了嘛?”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柳如烟轻蹙黛眉:“没有,是妈妈找我吗?”
“三日后就是采红大会,妈妈吩咐我,这几日让奴寸步不离的伺候姐姐。”外面的女子说道。
“门没锁。”柳如烟幽幽说道。
外面的姑娘走了进来,一入门就满嘴的抱怨:“那纤柔还真是过分,之前姐姐还亲自教她琴艺,可如今她红了,也不来看姐姐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罢了,你提她作甚。”柳如烟趴在了浴盆的边沿,眉心还带着淡淡的忧虑。
窗外突然飘进一片枯叶,她伸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接住。
叶片背面竟有歪扭刻痕,那是被鸟啄过的痕迹。
却让柳如烟想起了幼时与母亲在教坊司墙角刻的并蒂莲。
她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母亲去世的那日,也是落叶纷飞的季节。
“姐姐那么漂亮,又如此知书达理,以后一定会找到个好人家,也许还能做个少奶奶呢!”叫阿倩的丫头笑道。
她是和纤柔一起进飘香阁的姑娘。
但命运却天差地别。
纤柔红了,还成了新花魁,而她因为姿色平庸,也不会讨好男人,一张嘴是无比笨拙,只能当个伺候丫鬟。
“我们从青楼出来的女子,能给人做个小妾,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少奶奶……”柳如烟轻笑了一下,“阿倩呐,梦里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