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用微波炉加热一杯鸡汤给自己,皱着眉头,让这些思绪在脑海中沉淀一会儿。阿米利奥斯似乎很乐意等我思考,这点我很感激。几分钟后,我在他对面坐下,抿了一口美味滚烫的肉汁,细细品味了一下才咽下去。
“你不用对任何一次世界末日负责,阿米利奥斯,” 我告诉他,“我们俩都不用。”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相信这些话。但我所爱和信任的人都坚持说这是真的。即便他们的说法让我感觉不对,我也不会称他们为骗子,从而不尊重他们。
“啊,” 他轻声说,“我一直好奇是什么让你能如此安心地无所事事。我想我也不能怪你选择否认这样的责任。”
“不,阿米利奥斯,” 我温和地告诉他,“你不是那个选择为正义而奋斗的高尚烈士,而我也不是拒绝响应英雄召唤的人。你只是一个受过虐待和创伤,却没去接受心理治疗的男人。”
他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显然有些恼怒。
“汉娜,” 他说,“我不会要求你和我并肩作战。我也不会说你在明知世界命运的情况下,享受安逸生活是错误的。你还是个孩子。这本不该是你要面对的战斗。但总得有人去战斗。你说什么都无法说服我放弃。”
“嗯,” 我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热汤,“好吧,有几点要说明一下:第一,我十九岁了。虽然肯定比两百岁年轻得多,但在我们的文化里,从法律上来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第二:我觉得等时候到了,不管我愿不愿意,可能都会和你并肩作战。第三:我从没说过你不该战斗。我只是说,世界末日从来不是,也永远不会是你的错。”
我放下杯子,直视他的眼睛。
“是女神造成了这一切,” 我坚定地告诉他,“不是我们。”
“当我们本可以阻止却失败了的时候,原因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问。
“我们真的能阻止吗?” 我反问,“我们难道要因为没能阻止一个真正的女神的行为,就认为自己是失败者吗?她和我们在力量与知识上的差距,比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可我怀疑你不会去责怪一个六岁的孩子没能阻止他父亲殴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