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当年荒凉破败的寺庙成了金碧辉煌的殿宇,精神矍铄的僧人却形销骨立缠绵病榻。
江岁华感慨时,那老僧已从蒲团上起身,他就这样凝视着佛龛上的佛像良久,佛珠在枯瘪的手指下被缓缓拨动,良久,老僧才幽幽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桌上水杯,悄声打开了房门,出门去了。
江岁华和霍重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疑虑。一个被噩梦缠缠绵病榻的老人为何不在床上休养反而要在深夜出门,既要出门缘何不将两个弟子叫起来服侍左右,手中的水杯又是作何用处?江岁华扭头,朝那道佝偻的身影抬了抬下颚,示意霍重九带自己下去,霍重九毫不犹豫,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便从屋顶稳稳落地。
寺中并没有点灯,尤其是后院,建筑更加密集,许多地方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老僧却轻车熟路,仿佛早已在黑暗中穿行过千百次。江岁华原以为他会去藏书楼或是大雄宝殿,却没想到,老僧竟径直走到最深处靠山的围墙,而后打开后门闪身出了寺庙。
门外是狭窄的山径,背后山林穿行着呜咽的风声,树影婆娑像舞动着利爪的妖魔,江岁华脚步一顿,疑惑更甚。后山有什么,是值得他拖着病体深更半夜前来查看的?霍重九捏了捏她的手掌,江岁华回过神来,她在夜里的视物能力不比霍重九,为防不小心撞到东西发出声响引起注意,从屋下来后便由霍重九走在前开路,而她则由男人牵着手腕跟在身后。
瞥了眼不知何时握到她掌心手掌,江岁华心跳乱了一瞬,而后用力地捏了回去,示意他快走。
霍重九无声地笑了笑,旋即快步跟上。
虽说长生寺坐落在长生峰山顶,但总不至于愣头青似的四面无依,修建时仍旧留了处靠背的山头用以依仗,背靠山头、两侧有顺势而下的山石,开口的一方有曲城护城河做玉带,实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从侧门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