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一张,又一张……
入目所及一片白,林修闻在脑子里已经将灵堂拆了无数次,他不仅想拆了灵堂,还想将所有说来帮忙实则八卦多话打听的乡亲们赶出去……
他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晓得自己去不了府试!
三年,要再等三年!
乡亲们看向他时那些安慰、惋惜的眼神,都让他如芒在背。他不止一次想冲他们吼别用这种可怜同情的眼神看他,他只是暂时考不了,不是这辈子都考不了。
他不懂家里究竟怎么了,说过不要弄死祖母免得要守孝不能考科举,怎么就突然被毒死了呢?
是谁要害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
这几天,这个疑问他思索了不知道多少遍,在他想来没人会去害一个老太太,除非是想透过害老太太来让他不能科举。
他是县试案首,若是他去参加府试,旁人的机会自然少了一个。
可同窗要来家中给个老太太下毒不容易,除非有内应!
会是谁呢?
眼下的林修闻像丢了银子的失主,看谁都像贼,见着谁都是要害他的人。
算着时日,那些同窗该到府城了吧,父亲在城门没到人肯定也会马上赶回来,应该快到了吧!
接下来的三年他不能只是干坐着。
林修闻起身时腿麻踉跄了下,在外头帮着搬纸扎的奇叔恰好瞧见,连忙过来扶了一把。
见是他,林修闻小声说了句,“多谢!”
听着他说话都气虚的嗓音,再看他一日苍白过一日的脸色,奇叔不免心疼,村里最有出息的娃,原本若是他爹在也不至于所有担子都落在他身上。
“撑着,如今家里就靠你一个撑着。”奇叔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帮你端碗面条来?”
“不用!”林修闻捶了捶腿,“奇叔,能不能劳烦您送我去趟镇上?”
“怎么了?是有东西要置办?我去买就成,你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奇叔叹了口气,“灵堂也不好离人。”
灵堂不仅不好离人,最好是家中后辈在灵堂守着,旁的亲戚陪着守一会儿是应该的,可主家人不好离开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