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厦。
他的大本营,他的根。
妈的,不能出事。
车窗玻璃上沾着几点干涸的雨渍,外面流光溢彩的街景被扭曲、拉长,糊成一片。
车里那股子酸不拉几的味道——像是烟味混着没干透的抹布,还有廉价香水——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陆渊后背硌在出租车那硬邦邦、被磨得滑溜溜的椅套上,视线没什么着落,就那么散着。
他没看旁边的边彤,也没心思看窗外那些一晃而过的水泥盒子。
胸口有点堵,像是塞了团湿棉花,每一次心跳都沉甸甸地砸在那儿。
狗日的熵增。
物理课本上扯的那套玄乎玩意儿,说到底不就是:管不好,就得乱,就得散伙。
公司、人心,一个鸟样。
八年。
他离开九州整整八年。
时间这玩意儿,真他妈是个慢刀子割肉的玩意儿。
当年图省事没理清的那些烂账,现在估计已经缠成一团死疙瘩了。
股权那摊子事儿。
陆渊喉咙有点发紧,像是有砂纸剌过。
果然还是爆了。
他没吭声,只是抬手,用指节蹭了蹭冰凉的车窗。
玻璃上印出他模糊的侧脸,被路过的霓虹灯打亮一瞬,又迅速暗下去。
看着有点儿陌生。
当年图省事,没股权这块敲定清楚。
现在想来,真是傻逼。
埋下的雷,终归是要炸的,时间早晚而已。
“吱——!!!”
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车头往前一栽,惯性把他往前推了一下。
抬头,挡风玻璃外面,九州大厦那灰不溜秋的巨大身躯,
像头沉默的、憋着坏水的巨兽,堵死了整片视野。
大厦顶上那个曾经锃亮的logo,在阴沉沉的天空底下,
边缘好像蒙了一层灰,看着……有点脏。
……
九州大厦,顶层。
那扇死沉的胡桃木门“咔哒”关上,走廊里的嗡嗡声一下子没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