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荷与汤合辞别,跟着福连公公进入建政殿,才踏进殿门,就听到从最里边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冷笑。
“方才一个个不是很神气吗?说本宫不懂国事之重,说你们能尽心尽力地辅佐幼帝,现在怎么碰到点难题,就都成哑巴了?”
李云昭坐在龙椅上,将一本折子用力摔在地板,语气森冷,看起来气得不轻。
她这个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这样当众大发雷霆,汤予荷一时还拿不准她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气着了。
他敛眉走上前,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李云昭看了他一眼,按耐下怒火,指着地上的折子道:“腾凌城送来的折子。三日前曾派使者入关拜访腾凌太守,欲往京都来商议三国通商互市,还欲联姻亲,嫁公主至我朝。此事,汤侯怎么看?”
汤予荷弯腰捡起折子,快速地看了一遍,转头望了殿内的大臣们一眼,见众人缄默无言,有人提出应对之策,都被李云昭严词驳回,满脸的不服气。
他收起折子,思量片刻,回道:“三国通商是促进边疆和平的好事,自我朝与漠族开放互市,腾凌城与周围的郡县日益繁荣,在去年雪灾,腾凌城受灾尤为严重,却能在财库自出赈灾款,可见通商之策功不可没。”
贺简章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北临国左右征战,南越山、西渡海,月前又收北原赫部,往四周已战无可战,无法施展,日渐陈兵南部至我朝边境,怕不是借口通商之计,预备作乱,若真的通商开放北境,岂非开门迎贼?汤侯是怕北境太安稳了吗?”
他问的是“汤侯”却看向李云昭,目光犀利,带着审视的意味。
北临国若是真的为了通商,倒不失为一桩美事,但北临国的新皇是出了名的好战善斗,怕就怕此番北临国居心不良,意图不轨。
前两年北境打一场大战,漠族兵败后虽有赔款,但已全数充作各州军的军需费用。要是再和北临国打一仗,朝廷定会元气大伤,况且西南的南境军还未安定,只怕届时又要卷土重来。
“贺阁老的担忧不无道理。”李云昭点点头,并未深究他的话而后朝汤予荷摆手,“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