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奶奶边说边垂下眼睑,又一阵落泪。
盛娇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只让丫鬟服侍着给她穿好衣服,这才领着人出来。
外头的奶母早已等急了,见自家大奶奶来了,松了口气。
崔大奶奶脸蛋红红地福了福:“多谢娘子。”
身边的栗妈妈忙不迭地赔笑脸,还奉上了一屉黄白之物。
盛娇轻轻瞥了一眼,满意地用烟杆轻轻敲了两下托盘:“回去后照我的话做,必误不了你家奶奶的大事。”
“用药七日,七日后再来。”她垂下眼睑,眼睫浓密纤长,瞧不出她的神色,“切记了,用药的时日内,绝不可同房,否则前功尽弃。”
她抬眼,冰凉的眼眸对准了那崔大奶奶。
那少妇吓了一跳,赶紧应了,被栗妈妈搀扶着走出了这座小院。
盛娇倚在榻上,临窗而望。
丫鬟桃香捧着一只托盘进来了:“娘子,陈家送来的。”
“退回去。”她慵懒地打了哈欠,“我也乏了,出去告诉他们,是他们家太太不听我的话,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怨不得我。”
“是,娘子。”
夜又一次静了下来。
凝望着星芒夜色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恍然大悟一般惊醒。进了里屋,打开一只匣子,里头赫然摆着一副灵牌。
纤白的手在上面轻抚,仿若是在抚摸孩童的小脸,盛娇的眉眼也渐渐柔软,眼眶微微泛红。
“囡囡,若你还在,刚好六岁啦……”她呢喃着。
自她没能保住女儿,与那人和离后至今,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那一日,盛娇孑然一身离开景王府,就没想过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