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的探病情形与他在卫宁二院住院时截然不同,首先是人数少了很多,其次便是不论谁来,气氛始终如一的沉闷。
到后来陈进峰索性将来人都引去自己房间说话,留出空间让村长好好休息。贺兰就坐在陈进峰房里,不论来人是谁她都笑脸相迎,言谈间颇为热络,与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有人看得分明,这个时间点能来探病的都是厚道人,贺兰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才与之周旋。
高远达听说后则有另外一番不同的见解,同时也是许多人的内心真实写照:贺兰怕了。
他们认为贺兰被声势浩大的请愿吓坏了,为了保住她未来厂长的位置,不得不想办法缓和自己与村民之间的关系。
“孩子死了她来奶了,可惜晚了。”高远达胸有成竹地一锤定音,“乡里特别重视咱们的意见,连夜把请愿信送去了省里,等着瞧吧,以前贺兰有多狂,以后她就有多窝囊。”
这番窝囊论传到贺兰耳朵里时贺兰打从心眼里高兴,恨不得亲自去给高远达加油鼓劲,就怕他说的不准。
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贺兰原本想跟村长一起去娘娘庙的,奈何前一天晚上收到江仕春的传呼留言,对方说有重要的事约她今天见面。
不用想贺兰就知道因为什么,肯定是罢免她厂长职务的事有眉目了。
还是老地方意大利咖啡厅,贺兰带着一身寒气在江仕春对面落座,满面春风地问:“找我什么事?”
江仕春踟蹰良久沉声说道:“叶高官有意让你当厂长那件事,出了点岔子,可能要费一番波折。”
贺兰实在装不出失望的表情,不过江仕春话里带的波折两个字令她感到些许意外,听这意思,叶高官是非她不可?于是她用费解的语气问:“出什么事了?”
不出意料,江仕春把请愿信的事陈述一遍,略显为难地告诉她:“虽然信上的传言是假的,但是舆情猛如虎,省里不得不重视。叶高官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可能要暂缓。”
是暂缓,而不是如贺兰所愿彻底将她从厂长候选人的名单上剔除,这实在令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