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在一起,其中任何一环缺失贺兰都会因失血过多而命丧当场,可不正是福大命大。
“三番五次遭遇危险,命大是真的,福大却未必。”不忍回想刚得到消息时的心有余悸,谢益清低头搓弄贺兰手腕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斑痕。
陈进峰眯了一会儿,天还没亮便爬起来擦了把脸,事无巨细安排妥当。
“伊万那边发来消息,设备今天上午从满洲里入境,我这就去哈尔滨等着交接货,你先在医院里守一天,梅姨大概下午能到。”
“好。”谢益清回道。
蒋梅比预计的早到了大概三个小时,等不及从长春坐火车来吉林,她从机场直接包了一辆出租车过来。
还没上飞机她的眼泪便止不住,进病房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人也像丢了魂儿一样,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只会一遍遍抚摸着贺兰的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术后一直睡不安稳的贺兰终于在她的呼唤声中逐渐松弛眉宇,紧握谢益清的手掌一寸寸放松,直至最后彻底放开。
“我去洗把脸。”谢益清说道。
走出病房,他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本想去门口小卖部买盒烟,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于是便跟住院部大楼外一个身穿蓝色棉服的大哥随口要了一根。
大哥跟他闲聊:“家里人生病了?”
谢益清:“嗯。”
大哥:“严重吗?”
谢益清:“还行。”
大哥:“还行就是不严重,不严重就是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好事儿。”
谢益清第一次吸烟,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嗽的时候还不忘回应大哥:“嗯,是好事。”
大哥:“好事儿就别发愁了,这烟给你抽都白瞎,快还我吧。”
烟被抽走捻灭,谢益清学着大哥的样子出溜到墙根底下蹲着,傻呵呵笑道:“我不愁,是高兴。”
“高兴你抽什么烟?”
“太高兴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那有啥不知道的,积德行善天必佑之,你就只管积德行善就行了,老天爷肯定还会保佑你。”
谢益清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点头称是,“对,积德行善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