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路灯将三人歪斜的影子拉得老长,时而有晚归的电动车从旁掠过,车灯照亮他们东倒西歪的步伐。
徐灵风咬紧牙关,感觉肩头和手臂的肌肉都在发烫,鞋跟几次磕到路边凸起的石块。
陈亮突然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身体一沉,差点将他拽倒。
\"撑住\"他喘息着扶住路边的电线杆,路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投下的光晕里飞舞着细小的飞虫。
远处宾馆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块摇晃的彩色糖纸。
凌晨一点十七分的宾馆大堂泛着冷光,电子钟的蓝光映在徐灵风苍白的脸上。
他摸出皱巴巴的学生证时,陈峰的手臂滑下来,压得他手腕生疼。前台服务员抬眼打量三个浑身酒气的少年,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推开203房,霉味混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徐灵风半拖半拽地将陈亮甩到左边床上,弹簧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震得墙上的相框微微晃动。
陈峰更沉,徐灵风膝盖抵住床沿借力,后腰却撞上床头柜,碰倒的玻璃杯在地毯上滚出闷响。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陈亮后颈的冻疮上投下银边。
徐灵风动作顿了顿,轻轻替他掖好滑落的薄毯。
陈峰的呼噜声已经震得空气发颤,和陈亮含糊的梦呓混在一起,在潮湿的房间里回荡。
走廊的声控灯在他出门时应声熄灭,黑暗中,徐灵风摸索着下楼。
夜风裹着露水扑在脸上,远处便利店的暖黄灯光在雾霭中晕染开来,恍惚间竟像极了烧烤摊上摇晃的啤酒瓶底。
……
徐灵风裹紧外套晃悠悠朝着公寓走去,路灯在他眼前晕成模糊的光斑。
夜风卷起裤脚,把烧烤摊残留的孜然味和酒气吹散在巷口。
公寓的暖光从纱帘后透出来,五个身影在玻璃上投出焦急的剪影。谢可可攥着围裙绞手指,瓷勺磕在炖锅边缘叮当作响:“都已经这么晚了……”
她话音未落,谢巧巧已经第无数次掀开蕾丝窗帘,发尾的蝴蝶结跟着颤动:“石板路滑,主人该不会……”
郑心怡抱着毛毯僵在玄关,羊毛边缘被她揪得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