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人婚事已定,就等着慢慢过礼,年底便要成亲。
他婚事定下,祝三爷一半的心都安定了下来,扬言他也大了,便在订婚后也给儿子起了字,唤永宁。
刨除所有责任和压力,一个父亲对孩子最真挚的祝愿,永宁——永世安宁。
宋亭舟视线眺望城门处,口中和祝泽宁说着告别的话,“总归是要分别的,鸿鹄飞天,海阔遨游。下次重聚,你我与昭远已扬帆历经风雨,也算不负韶华。”
也不知是不是定了亲事,祝泽宁倒是比从前成熟不少,再不是府学里初见时那个东挑西嫌的富公子,而是肩挑家族兴衰、父亲期盼的男人。
祝泽宁此刻只能祝福兄弟,“景行说的是,终究要分别的,愿君此行前程皆锦绣,仕途上青云!”
祝三爷也拱手道:“在外若有难处只管写信回来,三叔过去帮衬你们。”
家族祸事,祝家再碰不到盐务,祝三爷管着弟弟的镖局受了启发,想干脆想带着这群镖师做行商,或许可以往南边走走。
宋亭舟与祝家人说话,城门口又驶过来一辆马车,他疾步迎上去,下来的却是林苁蓉。
林苁蓉下车见了他,面色有些许古怪,“你就任他如此胡闹?”
什么吏部侍郎师弟亲自下场做状师替医女鸣冤。
旁人听了好奇,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师弟还是个哥儿,一下子就更令人传颂了。这么小会儿的功夫,城里快要传遍了。
宋亭舟像是早就料到了林苁蓉过来送行定会说上这么一番话,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画卷递给林苁蓉。
“这是晚儿画的,他说萱娘一直很喜欢这幅画,便叫师兄带回去送给她。”
林苁蓉不明所以,缓缓展开画册,却被眼前透出纸张的惨像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宋亭舟语气沉痛的说:“图上所绘皆是当日昌平真目,那上面倒塌的房屋、瓢泼的大雨、瘦骨嶙峋的灾民、随处可见的尸体、被父母卖掉的孩子、因为一个窝头而群起争夺的荒诞场景……都是去岁我和晚儿亲眼所见。”
“这……”
知道昌平水患是一回事,真实见过当时的惨景,便能明白那一串被上报的死亡名单,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