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林苁蓉如今才是林项两家最顶尖的官身,他在项家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但项家在江淮一带盘踞多年,盘根错节,轻易不得抽身,若真有一天项家要被清算,林苁蓉大概率会舍弃项家,端看项家家主如何抉择。
孟晚见项芸不像是对家族感情羁绊深厚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
党皇一派大家不敢随意讨论,孟晚在林家村又陪了师父几日,多是讨论书画之道。
“你画作自成一派,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只是见你如今作画行如流水不见顿挫,可是找到了画心?”项芸见孟晚面前的一幅扬州初雪图,线条流畅大胆,逸趣横生,仿若将那一场薄雪凝于尺幅之间,神形兼备,可称上品。
孟晚提笔用行楷在空白处写上画作主题、日期与他清宵居士的大名,再把自己的小章拿出来按在名字下面,轻轻吹了吹。
“徒儿大致明白了画心之说,只是尚未摸透。”
项芸欣慰的看着他,“你尚且年少,不必心急。”
孟晚好奇的问了句,“师父是多大找到自己画心的?”
这似乎是个非常久远的话题,项芸思索片刻才不确定的说:“十四五岁吧?当时我还未成婚。”
“……”
孟晚无话可说,也许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壁垒。
他的心太乱,装下了太多杂事,远没有项芸纯粹,所以对方才是真正的大家。
三日后孟晚告别师父师公,再次踏上路程。
聂知遥的话一语中的,大年三十他们果然是在路上度过,彼时他们已经快到西梧府境内了,众人在一个小镇的渡口上卸下了行李,接下来要走陆路。
大年三十四处都在放爆竹,这座偏远小镇也不例外,镇上的人说着令人费解的浓郁乡音,穿的服饰也和北地大不相同。
宋亭舟在码头租了几辆马车,结果当地车夫只有四五个,他们还有六车的行李没办法安置。
无法只能在小镇逗留一晚,明早再想办法从附近城镇租车或是租几辆镇民自家的马车。
岭南境地山地丘陵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