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人看向孟晚的时候眼光闪烁,明显是不信他。分明之前在宋家做藕粉的时候,挤在厢房睡大通铺他们还踏踏实实,这会儿搬到藕坊,反而怀疑起孟晚的动机来了。
若是换上方锦容那样的娇气少爷,保不齐只接将这些人扔了自生自灭。可孟晚确实想用这些人,如今他如刀俎,其余人都是他的鱼肉、他的苦力,他有什么生气的?
只有大饼画的不够大而已。
孟晚心里算的门清,面上分毫不露声色,反而义正言辞的说:“何必将过往一直挂在嘴上,你们都是大好年华,难道以后做什么事都一腔哀怨?藕坊我是叫你们过来帮我做工不假,可以我当下在赫山的口碑,难道招不来到藕坊做工的人?”
唐妗霜张了张嘴,“我们不是……”
说道这个份上,孟晚面上似乎有些恼怒,他冷声打断唐妗霜的话,“同为哥儿,我只是想指给各位一条明路,若是几位依旧心怀不安,觉得我和陈云墨是一丘之貉,建藕坊是假,用这几间屋子控制你们继续为娼为妓才是真,那大门就在南面,诸位请便。”
唐妗霜等人手足无措,有个年纪小的差点急哭,“我们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只是被骗怕了,受不得别人这样不求回报的对我们好夫郎说我们是贱皮子也好,打我一顿出气也罢,我是没想走的。”
他这样说,孟晚反而动容几分,认认真真的解释了句,“诸位被困顿在狭隘一处,可能没听说过,我在城外建了一座糖坊,里面同样只有小哥儿和女娘做工。我并不想图谋大家什么,只是想以绵薄之力尽我所能的去改变小哥儿和女娘的待遇,证明我们不只是依附男人生活,自己也能为禹国建设出一份力。这件事可能有千千万万的人不理解,说我异想天开,但我并不希望有一天指责我的,是某一位哥儿,或者女娘。”
偌大的藕坊,二十来号的人,空气中却一片寂静。
唐妗霜口齿微张,眼中似有震撼的微光,抖着腿突然半跪到地上,声音是难以自持的颤抖,“临安府唐氏五代孙,唐妗霜,愿为夫郎献上绵薄之力。”
只要听到他这番话,何人会不为之动容。
士为知己者死,可他们这群人只有浅薄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