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不同的。
聚怨而生的肉体何其痛苦,面对爱,它的偏执它的阴暗它与世间人所异的一切,源于它本身。
“阿祟,实时好感度八十。”
道济听了这一番话,面色有所触动,但他闭了闭眼,无法说服自己让这个怨灵游走人间。
他摇了摇头:“千年前的冤情我无法顾及,今后的百姓苍生我尚可顾及。”
道济盘腿而坐,闭上眼不再看她,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他的镇压印很快就能结好,宋斩秋也根本影响不了他。
宋斩秋发现和他说不通,于是当机立断,转身对阿祟低声承诺:“你放心,我马上就来救你。”
说罢,她用了最后一次瞬移的机会,再一次凭空消失在阿祟面前。
阿祟眸中的灰暗消退了一些,它的眼珠间或一轮,有些痴然地看向天空。
太阳十分的刺目,可它的月亮不会。
她不会骗它的。
阿祟强忍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五指成爪,强行拼命撕扯着附加在它身上的无形枷锁。
……
宋斩秋移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将床底下那些书都拿了出来,将记录着所谓“史实”的页数尽数撕下。
怨气,镇压有什么用呢?
堵不如渡!
是了,她想起那个迟迟没有头绪的任务。
渡化了这些怨气,阿祟也就消失了。
宋斩秋不停地撕,书页在她身侧堆积起来。
她拿着那些书页,撞开木门从家飞奔出去。
道济道行虽深,但他此次想要永远镇压阿祟,也要花上许多气力。
宋斩秋赶到时,阿祟被困在阵法中央,纤长的眉目蹙起,它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同样痛苦的,还有这方圆几里的鬼灵,无一不发出嘶吼或是尖叫声。
宋斩秋怀抱着几沓书页,站在巨坑旁边,抽出一沓挥向天空。
飘飘扬扬的纸页,乘着阴风旋然飞起,像纸钱一样落向坑底,告慰亡魂。
宋斩秋念着祭文,撒出去的书页触及坑底便自己燃起火焰,化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