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已然青白,唇瓣没有一点血色,手臂处的伤口像一朵绽开又凋零的血花,皮肉是蜷缩的花瓣,伤口是枯萎的花蕊。
白渊站在最高层,站在走廊的栏杆边,静静地看着地下的一切。
宋斩秋走了。
他血红的眼眶里盛着两丸布满血丝的眼瞳,死死盯着那辆冲出校门的车,驾驶位上坐着的那个人,确实是她没有错。
白渊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他庆幸如此,否则此刻定然怦怦作响,怒不可遏。
“她走了。”
周遭没有尸能和他说话。
那瞳仁随着车的离开而转动着。车全然没有折返和停留的意思,他的躯体逐渐冰凉起来。
她刚刚明明还和他说,不会丢下他。
黑血从口鼻溢出,白渊伸指蹭了蹭,木然地将眼珠移了回来。
思维逐渐变得迟缓又暴躁,他眨了眨眼,眉目隐进灰暗。
方才,她甩开了身后的一群丧尸,也包括他。
原来,和他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抚他而已。
黑色的血线从四肢百骸透出全身,从脖颈蔓延到颈侧,从头皮到额角。
诡异而又强悍的病毒麻痹了他身体的绝大部分功能,除了他的大脑。
白渊拭去口鼻的黑血,轻轻咳出一嘴血,双手青筋暴起,他扒住栏杆,翻身越过,站在栏杆外。
她果然是骗他的。
他早该知道,早该知道,她的喜欢与他的相比,浅薄得令他害怕。
为什么欺骗他?!
为什么抛弃他?!
为什么惺惺作态地接近他?!
阴暗潮湿的屋檐下长出的毒蘑菇揭开了那层素白的表皮,将自己摔进泥土里,露出内里腐烂的血肉,淌出乌黑的腐水。
——“砰!”
白渊纵身一跃,如蝴蝶折翼而落一般,脆弱的人类肉体与钢筋水泥的地面实打实地相撞。
脆弱的骨头碎裂,又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愈合了。
他站了起来,神色露出一种疯癫,他朝着校门而去,眼瞳里的血丝细密无比,向着乌黑的瞳仁爬去。
被抛弃的仇恨,怒火,和委屈,让神情恍惚找不着方向。
一只好不容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