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风若是没有蔺晴方的成全,仅凭全烨,氏族中人绝不可能让他下嫁萧氏。
蔺晴方并不看好萧婉君,在她的眼中,即便外人将萧氏与莫、蔺、苏三氏相提并论,但仍无法改变萧氏末民的地位,而且萧氏仅有短短的三十载,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蔺靖风的负担。
可蔺氏又如何呢?蔺晴方纵使竭尽全力,努力了十几年,也无法改变那些人愚不可及的顽固观念。
在蔺氏,只有逆境,才会有所成长。
蔺晴方将柳喜喜赠送的五种糖果都送去了厨房,并吩咐人传达了柳喜喜的意思,让他们用心准备,不能丢了蔺氏的脸面。
柳喜喜将送请帖和送糖之事闹成路人皆知的大阵仗,众人议论纷纷。
蔺靖风入狱一事,虽不为外人所知内情,但仍有小道消息流出。当初,蔺靖风似是得罪了闲王这尊大神,被打入大牢,幸得其丈夫萧婉君断腿保下。这些人仿佛集体失忆了一般,全然忘却了萧婉君的风流韵事,只记得蔺靖风喜爱拈酸吃醋,更是对其嫁得如此贤夫,后半辈子高枕无忧赞不绝口。
蔺靖风静静地坐在萧宅花园的秋千上,任风吹拂着长发与衣袂。自从被柳喜喜揭穿后,他便卸了面具,回归真实的自我。
往昔,他每日如戴着面具的伶倌,违心地张牙舞爪,做着自己厌恶之事,说着自己反感之话,仿佛自己只是行尸走肉,一切皆是虚幻。那恩爱的丈夫是虚假的幻影,那活泼的孩子是缥缈的梦境,而他自己更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他倚靠着秋千失了神。
他如此这般,有一段时间了。
自从苏礼杭死后,蔺靖风的心里有了梦魇。他总是在梦中见到苏礼杭死后前来寻他报仇,又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苏礼杭跟在他们身后,哥哥姐姐地叫着,那声音清脆而动听。
他怎能那般决绝,一箭一箭地射向苏礼杭,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想不通。
所以,他就这样坐在这儿出神,就连萧婉君出现在他身后,都毫无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