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殿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寝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晏守诚站在殿中，目光扫过四周，心头一阵阵发紧。
宫女太监们低着头退出殿外，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康宁皇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他一个。这种情形在过去二十年里从未有过。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晏守诚垂着头，眉头紧锁。若是想对付他，总该留下些人证才对。除非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暗藏的匕首。除非，是想要他的命。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袅袅升起。晏守诚能清晰地听见康宁皇粗重的呼吸声，那呼吸中带着病态的腥甜。
“晏将军”康宁皇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这称呼让晏守诚心头一动。不是爱卿，不是安宁侯，而是最初的称呼。二十年前，他初入宫时的身份。
“微臣在。”晏守诚恭敬应答，声音平稳如常。
康宁皇半靠在龙榻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竟显出几分清明，像是要将他看透。
“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老？”康宁皇忽然问道。
晏守诚心中一凛。这个问题太过危险，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说笑了，微臣也是凡人，自然会衰老。”
“不，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康宁皇紧盯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执拗，“二十年前你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朕的头发都白了，可你”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抹鲜红溅在白色的锦被上，刺目惊心。
晏守诚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康宁皇却摆了摆手。
“你到底得了什么仙丹妙药？”康宁皇喘息着问，“是不是那个”
“微臣从不服用丹药，更不信什么神仙之说。”晏守诚打断道，声音依旧平静。
康宁皇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还记得朕与你初次相见时的情形吗？那时的朕，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晏守诚心中警惕更甚。这番话看似怀旧，实则暗藏杀机。他的手指无声地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你当时一定很瞧不起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