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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一点都不喜欢裴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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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里那颗心在猛烈地跳动,如同被困的小兽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铁栏,只想要冲破牢笼。
那段久远的音频,放了一遍又一遍,那错过的心声被确认了一次又一次。
裴兰说:当年若不是怕你伤心,早就应该给你听,让你提前识破坏人心。
是啊,早就应该了。
裴烁的脚步越来越快,再也忍不住,竟小跑起来,不顾一切地跑向囍帖街。
这条街怎么这么黑啊,所有店铺都关了,路灯也灭了,周遭乌漆漆的,整条街就像被黑暗吞噬,连星光都放弃了这片地方。
夏日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着灼热又潮湿的气息,他的呼吸急促,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可是脚步没有停歇,他越跑越快,漆黑的夜里只听见他低低的喘息和脚步声,仿佛是朝后逆转的时钟针脚,要跑回六年前。
六年前。
那个大年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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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玩不起吧,阿烁。”
……
“裴烁,你清醒点。”
……
“我是怎样的人呢?我可是会在街头斗殴、会拿菜刀砍亲生父亲、唯利是图、为达目的谎话说尽的人啊。”
……
“只不过就是,不喜欢。”
……
“裴烁,我不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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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了,全部都对上了。
裴烁一个收住脚步停在路中间,周围被黑暗笼罩着,他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骗子,大骗子,说反话的大骗子。
——她每一次饿了,都会问他:有没有糖沙翁啊。
——她最恨人赌,曾经把赌牌仔的纪岁打得屁股开花。
——她做了个假的亲子鉴定,用谎言去拆穿另一个谎言,才不要替人养儿子。
——她说对于别人而言,囍帖街只是履历上的一行,可这是她家。
……
裴烁站在漆黑的街中,看向遥远的街尾。那里隐隐约约可见两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