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知珠钗华丽,却不知珍珠本是蚌误吞入腹中的砂砾,于它们而言,真真是如鲠在噎,不得不尽全力,历过多年才成珍珠,而采珠人若要取之,需得九死一生,方可得之。
然人欲若沟似壑,任他是九天息壤、幽冥秽土也难以填满,尤其是那庙堂之尊。”
说着,众人齐齐看向榆阳,榆阳喉头轻动,忍不住道:
“看我作甚,父皇一向崇尚节俭,就是我的裙子也才是一月一做,并不准拖地、绣花、镶珠,母妃她们就更严苛了,一年才做一次新衣呢!”
“哼!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阿珂冷冷一笑,指着内里的衣裳道:
“我这衣裳是她人所赠,而之前那件是九岁那年裁的,当时特意裁的大些,穿来穿去,总也舍不得穿,直至今日。”
闻听此言,榆阳顿觉羞愧,暗下又生出几分怜悯,嘴上却不饶人道:
“我又不喜欢珍珠!看……”
“好了!”
刘毅喝停榆阳,以眼色示意林黛玉接着说下去。
“周梦瑶,周家嫡女,其祖世袭采珠善使,虽不过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却比那些采珠人要强的多,那年,她才四岁,随祖父率领船队下深海采珠,但连死三十七人却只采了二斤珠,这离朝廷定下的限额远远不够,周父对她笑言若采不够珠,他们一家就要丢官罢职,流落街头,再吃不得肉、穿不得新衣,她自然不愿意如此,大声哭叫,其祖大笑,下令所有采珠人下海,不得珠不可上岸。
很快,珍珠一个个上了船,而采珠人也死了一个又一个,周梦瑶没有在意那一具具惨白的身体,只盯着一颗颗发亮的珠子,这时,采珠人打捞上来一个大如磨盘的蚌壳。
周祖大喜,忙将其打开,却发现其内并没有珍珠,而那蚌肉,却生的好似婴孩,露于阳光下甚至还在蠕动,采珠人以为这是海神显灵,该将其放生,周祖却不以为然,命人取来百颗珍珠壳和利刃,将蚌肉小心割开,并将珍珠壳植入肉内,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强行在蚌内塞进了砂砾。
可在动手之时,那蚌肉不仅在战栗,更是发出如婴孩一样的啼哭,有人以为这是神物,劝周祖莫要亵渎,周祖却是反来呵斥,待塞入珠壳后,又以铁链束缚巨蚌,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