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诉说着遥远的记忆。
夏为仪没有想过,自己那么能活。
七个男人,全部走在她前面,连最小的顾星曜也在她去世前一年走了。
谢云玠因为年轻时受的伤,是最早离开的,比她先走了二十年。
好在有雁寻千,没有让他承受太多痛苦。
有预兆的那几日,夏为仪一直陪着他,两人把想说的话都交代完了。
他死后,夏为仪好几日都吃不下饭,瘦了一大圈。
谢云玠的死,让他们剩下的几人更珍惜相处的时光。
即使不再有年轻时的激情,每日说说话,一起看戏听曲,甚至是吵架也是浪漫的。
只是人终究敌不过岁月。
谢云玠死后第三年,沈寄走了,作为推行新律法,奠定了女性权益和打破阶级垄断基础的人,那一天,无数人为他默哀。
又过了两年,陆景明走了,他用一生来繁荣了大虞的商业贸易,国库年年爆满,让夏为仪有更多的底气,去办书院,做自己想做的事,从而让更多的人接受教育。
再五年,萧衍离开了她,她大病一场。
他参与大虞的每一次变革,为她出谋划策,规劝她一些不合宜的行为。没有他,自己甚至可能会半路成为昏君。
他走的时候,对她说:“能与陛下相守一生,我已是世上最幸福的画中人。”
一句话,让夏为仪几乎哭晕过去。
他什么都知道,可从没有追着她逼问真相。
两年后,便是雁寻千离她远去。
雁寻千一生都在钻研医术和药物,毫不吝啬将成果传授出去。
因为他,大虞的平均寿命至少提高了十岁,百姓称他为医圣,立长生碑,在他死后,又为为他建了庙宇供奉香火。
其实他死的时候,夏为仪反而是最平静的,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终究还会相遇。
“我猜得没错,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夏为仪擦掉脸上的泪水,雁寻千贴着她的脸,心中泛起密密的刺痛。
往往活到最后的人,是最痛苦的。
“你走之后第五年,也就是我去世的前三年,裴恒之也走了。真是没想到,他也活得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