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手中茶盏陡然倾斜,参汤泼湿了星图上天牢方位,脸色变了几变,“我记得当时问你,你同我说,寻踪香早已用完。你就任凭师叔被人掳走多日?”
“若不关他,怎么让他在贼人身边为我打探更多消息?还有就是长一长记性,我先前就是救他太快。就该让他被贼人多踹几脚。”方宁指尖绕过那寻踪香,靛蓝烟雾顺着门缝钻出,一路悠悠绕绕,往东北角去。
沈昱紧随其后,心底那句“最毒妇人心”按下不表。
方宁的银靴碾过青砖缝隙里新结的霜花,最终停在永宁坊暗巷拐角处。
寻踪香化作一缕青烟。
她望着眼前嵌在石墙里的生锈铁门,挑挑眉毛。
门楣上“甲字狱“三个剥落朱漆的大字被蛛网层层裹住。
“这里好像是前朝押解死犯的大牢,早就荒僻到方圆十里无人居住,成了乱葬岗,如今就剩野猫野狗了。”沈昱低头见几只龇牙的黄狗盯着方宁渐渐退后,哭笑不得,“师妹,你身上的杀气太重。”
“师叔倒是会挑风水宝地,每每被囚,都逃不离地牢二字。”方宁站在门前,瞧着眼前一路延伸向下的地阶,声色微凉的先行一步。
阴湿的地道深处传来邵夫子沙哑的吟诵声,倒是没多着急,还带着好意提醒的淡然,“荧惑守心,天牢现形。你们这群小辈囚我于七杀位,三日后恐有血光之灾啊,不若帮老夫搔搔痒,再离风口挪远些?老夫年岁大了,吹不了风啊。”
“真丢脸啊。”方宁扶额,避开来往巡逻的看守,如壁虎般贴住渗水的石壁,往地牢下走去,掌心隐星镖在指缝间流转寒光。
地牢门前,三个醉醺醺的看守正抱着酒坛。
方宁指尖闪过幽蓝星芒,隐星镖穿透看守喉骨,半空打了个漩回到手中。
霎时,滴血未溅,人已没了呼吸。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尚未摸到刀柄,喉间已经绽开血花。
“解决了。跟我来吧。”方宁将隐星镖擦干净,向沈昱发出信号,抬步进入腐臭的牢房。
“师叔的《狱中杂记》可以出续集了,下一回打算在哪儿被抓啊,也提前告知师侄啊,我寻你多费劲呢。”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