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方宁的第四枚隐星镖已楔入山岩,镖身擦过岩中铁砂声声激响。
很快,山石尽碎。
活尸手里的紫晶悉数碎裂,整座山体顿时雾清,幽寂得仿若从未有过雷鸣。
“走吧。”沈昱长吐浊气,拍了拍在原地愣神的方宁。
方宁品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回头望去。
方才破阵之时,她耳中虽不真切,但隐约听见三声异响。
第一次是枯枝断裂声,第二次是背后惊鸟飞起,第三次她故意将隐星镖射向空处,镖刃回旋时带起半片染血的鸦羽。
有人在窥视她?
方宁虽不确定,但寒毛微竖,隐隐不安。
等山雾散尽,活尸们迟缓的脚步声复又重现在雪地上,而他们神色呆滞,似乎全然忘记了先前搏斗一事。
方宁与沈昱视线相对,继续尾随,枯枝断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们去的方向,是北山断崖。”沈昱望着远处隐在云中的陡峭山影,与云深孤月下升起的袅袅炊烟,脸色极不好看,“那里陡峭至极,因常年有登山徒摔下悬崖,后被大理寺管制,不允许寻常人进入。”
方宁紧跟在活尸身后,脚步更急,“那只能说明,大理寺也有奸佞。”
二人再行三十里,视线豁然开朗,篝火将断崖照得通明。
十来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正从木车上卸下麻袋,雪白米粒从破口处簌簌洒落。
香甜的米香混着桂花蜜的甜腻随风飘来,引得林中饥民如提线木偶般涌出。
“是半月前城郊闹饥荒的流民。”方宁寻了处峭壁藏身,细细打量,认出几个曾在永宁坊施粥棚见过的面孔,“我记得,蒋太师上奏说已妥善安置。”
沈昱瞧见那些“流民“接过米袋时,手腕内侧都浮着青紫色脉络,与活尸溃烂前的症状如出一辙,清正的脸上第一次闪过阴鸷,“这些米袋,是让这些流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缘由吧。”
方宁不语,只是低叹了口气,绕至断崖西侧,一股子浓厚的腥臭扑面而来。
她这才看清,本该是峭壁的位置竟被凿出三丈宽的隧道,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