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层层树枝,他抬眼看到花园的戏台子已经搭建好,戏班主正在一箱箱检查道具,后台帐子里隐隐有人走动,他知道那里是戏班的人正在上妆换服。
他没有驻足很久,继续朝花园凉亭走去,吩咐路过的婢子端些茶点送到凉亭。
宴霜原以为慕幽笛已经离开,没曾想她竟然还在,远远看见那一抹鹅黄,他不由自主走过去。
凉亭里,鹅黄色身影侧着身体斜倚栏杆,双手搭在横沿上,低眉垂目静静注视着冰雪消融的湖水,这一幕安宁静谧,与前庭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完全不同。
宴霜见此,心中莫名平静下来。
他抬脚轻步走进凉亭,生怕打破这份美好。
不过,慕幽笛的思绪还是被脚步声打断,她回身,看到来人是宴霜,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宴霜摆摆手,“不必见礼。”
说罢,他撩起长袍坐下,笑道:“前庭热闹极了,慕姑娘倒是躲在这里清静。”
慕幽笛眨眨眼,轻轻一笑,反问:“那么,贝子爷躲在这里又是为何?”
宴霜一怔,忽然哈哈大笑。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慕幽笛添满茶水,执起茶杯,说道:“嬉闹易得,清静难求。”
慕幽笛走到桌前坐下,也执起茶杯,笑道:“正是如此。”
说罢,掀起一角面纱,仰头一饮而尽。
宴霜觉得慕幽笛和其他女子不同,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和肆意洒脱,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畅快地笑过之后,宴霜轻轻叹气,“那番热闹也不过是个大戏场而已,人人都是戏中人,局中棋,假得很也无趣得很,倒不如这清静实在。”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身份特殊,在这府里活得谨小慎微,亲情没得多少,人情世故倒是精通,所以很难真正开心畅快起来。
说完这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说了真心话,着实不妥。
其实他自己也很惊讶,不过两面之缘,自己就这么没有防备地向她吐露心声,为何?
宴霜皱起眉头,隐隐提升警惕心。
慕幽笛没有注意宴霜的神情,不过对于他的话,她深有感触,说道:“台上是戏,台下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