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时,宫缩也暂时过去了,我得以开口:“你真这么想?”
他没回答,而是焦急地问:“又开始疼了吗?”
“你别管,”我说:“先回答我的话。”
“我真这么想。”他难得如此正面地回答了一次我的话。
我说:“难得你肯这么想。”
他问:“是不是又在疼了?我去叫医生。”
“没事,这会儿宫缩得很频繁了,可能就快开始生了。”我说:“比起上次,这次的麻药效果好像好一些了。”
虽然我这么说,他还是皱着眉头,很紧张的样子。
我不禁问:“你……”又开始了,这让我说话有些吃力,“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生茵茵时你不是在场吗?”
“那时你还年轻,茵茵又小,”他握紧了我的手,忧心忡忡地说:“现在你年纪大了,孩子又这么大。”
我有些不满:“我没你说得这么老。”
“总之我很担心。”他摸着我的额头,说:“很疼吧?你一直在出汗。”
我忍不住笑,“你忽然这么温柔……”好疼,“我真不习惯。”
“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居然说开到了七指,我暗搓搓地庆幸自己运气不错,结果最多十分钟后,剧痛便一波一波地袭来。最后的阵痛几乎没有间隔,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同有一只大锤在疯狂地砸我的腰,想必古代的腰斩也不过如此。
耳边有时能传来繁音的声音,有时还有医生的,后来痛感减轻了,我被架到了产床上。
生孩子不怎么痛,只是因为孩子太大,生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差点都绝望了。
随着一声啼哭,我松了一口气,瘫在了产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因为过度用力,眼前有点模糊,看着医生夹好脐带,然后把剪子递给了繁音,待他剪断后,把孩子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刚出生的小婴儿丑丑的,身上覆着看上去脏兮兮的胎脂,头发还挺浓密。他被放时仍闭着眼睛,繁音伸手想去摸他的小额头,尚未触到,他已经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