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倒也不矫情,只是略微思考后,神情严肃道:“父皇,儿臣觉得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无他,这话与赵熙平常表现出来的温和仁爱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就连赵璋都有些疑惑道:“太子为何这样说?”
太子虚虚一笑,面色仍旧惨白。
“父皇,从公平正义的角度讲,霍将军的法子最好。但一是耗时耗力,二是无法除根。”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本就忙碌,即便是三司全上,想要在几万人的队伍里明确的辩查真假都是极为困难的事,若是这其中再有人蓄意破坏包庇,让本该死去的叛贼用灾民的名义活下来,他们在暗,父皇在明,那时才是后患无穷。”
赵璋被太子的话惊起一层冷汗。
没错。
他今晚如此纵容文官中伤霍威,除了对他起了疑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要无所顾忌的斩草除根。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站得住脚的理由。
但没想到,给他这个理由的是太子。
满朝堂的文官,还不如他一个病弱的儿子,一群废物,白瞎他那么多俸禄。
半躺的太子满脸忧虑的继续道:“退一万步说,那群灾民真的还是无辜的吗?既然起了反叛弑君之心,那其实早就做好了拼上一切的准备,即便此时给地给钱安抚下,那日后若是再有个什么灾难毁了他们家园,难道他们不会再次生出二心吗?”
赵璋在心里疯狂的认同。
没错,一群刁民,朕难道还需要惯着他们不成。
“再者,这件事无论如何处置都会传扬出去,若是轻易饶了他们,就等于给全大盛发出一个信号,如果糟了灾难,只要闹上京城,闹到皇上面前,不光没事,还会给地给钱给粮,那届时恐怕才是大盛真正的危机之时。”
这下不光赵璋,就连朝堂上几个老狐狸都开始暗暗思索起来。
但他们其中还各有不同。
赵璋是此时才惊觉,原来这个一直遭忽视的儿子,才是最懂他,最替他考虑的人。
他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完全就是帮他将想说又不好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坏人由他做,好处全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