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衣人太多了,前仆后继如潮水。世子左臂突然一痛,不知何时被划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浸透了月白中衣。他望见赵擒虎已将铁笼扛上墙头,笼中沐苏忽然抬头,目光与他相撞——那双眼睛里没有惊恐,竟藏着几分释然。
“休想!”世子猛地甩剑,逼退面前三人,正要纵身跃上墙头,却见赵擒虎手中寒光一闪,三支透骨钉直奔他的面门。世子挥剑格挡,火星四溅中,听得“咔”的脆响——手中的长剑竟然崩裂成两截。
就在这刹那间,墙外传来马蹄声,赵擒虎扛着铁笼跃下,黑衣人迅速退入胡同,巷口早有备好的快马等候。世子握着断剑站在墙头,望着那队黑影消失在南都的夜色里,袖口滴落的血珠砸在墙砖上,将“天牢”二字染得通红。
浓烟渐渐散去,远处传来禁军的呼喝声。世子低头看了看染血的曳撒,想起方才在明远宫,贞孝为他添茶时,袖口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如何温柔地舒展。他忽然握紧断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今夜之后,这看似太平的南都,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此刻的游园诗会如火如荼,跟往常一样,还是立渝世子夺的头魁,这是连着第四次了!一旁的公主轻轻搂过腹部隆起的芳华,投来赞许的目光。
“刚刚你的口舌着实惊艳了些,虽说来自北境渤海,但短短一年,贞孝你越来越有南都闺秀的风采,方才身后的几位夫人,都说在你身上看到了叔母的影子。”芳华扶着肚子说道,“要是沁姐姐在场,估计也会被吓到吧!”
此时的太子府,被禁足的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坐在一起。看着满夜星河,往北方向灯火通明,府中纵使千灯点起,也不及。
“我就说嘛,你去了又如何?还不是被渝堂兄赢了诗会!”可雅低着头,手放在肚皮上。
“那又如何,如今有喜的可不仅仅是你,芳华嫂嫂,还有姐姐!再说了,你生的那是庶出,也不知道北狄来的懂不懂庶出。”之心摇着扇子酸言着。
突然间,门外传来爆炸声,之心被吓得哆嗦的向着可雅怀里跑,可雅也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声音消失后,两人便撒开手。
两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星空。片刻之后,世子提着断剑回了太子府,胳膊上鲜血已经染到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