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绒道:“臣胥听闻念佛之人心肠慈悲,见了水中的灰尘都要怜悯;惜贵君是在布鲁寺为国祈福修行过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是的,信佛之人见了水中的灰尘都要怜悯,但是这片土地上许多人按照性别杀婴儿,就无人怜悯了,可能因为某个性别对佛来说不算人吧。
安菱绒现在嗓子坏了,声音和变声期的少男一样粗嘎嘎的,一整个公鸭嗓,听着活像指甲刮玻璃,一时间整个宫里的人都很难受,很想叫牠闭嘴。
好在牠也没说几句就闭嘴了,这才停止了对众人耳朵的折磨。
“佛门清净地本是供人清心净修的,嫃环生性淫贱,竟在布鲁寺修行时大行秽乱之事!”旗贵人撅着嘴说。
这等糯憨的美人,连恼怒告状时都是模样软糯。
堇西骂牠血口喷人。
旗贵人正准备回嘴,外面传来清亮的女声:“皇上驾到!”
众郎君连忙起身,跪了下去,齐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姬妶姈冷着脸,慢慢走进宫室。已经生育了六个孩子(朝玫,姬嫦娇,姬嫦好,舞阳,歌月,姬嫦娆)的她,身体越发壮硕魁梧,虎背熊腰,胸腹丰满,仿佛远古时期的地母神雕像活了过来。
她冷眼逼视着跪了一地的端庄郎君们,也不让起来,道:“后宫无一日安宁,朕何从万安?”
皇后连忙福身谢罪:“臣胥等惊扰了皇上金安,望皇上恕罪。”
“说吧,出了什么事?”妶姈漠然道。
她不觉得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一帮连常羲河都未曾亲眼见过的闺阁小男儿,还能翻天不成?
旗贵人起身,碎步走到皇帝面前,发髻上的珍珠步摇叮当作响。牠跪下来,道:“臣胥要告发惜贵君私通,秽乱后宫。”
姬妶姈沉默片刻,简直要气笑了:“就这点小事犯得着把朕叫过来?那牠的情娘是谁?”
“太医妏莳初!妏莳初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牠的!”旗贵人指着妏莳初,大声叫道。
妶姈愣了一下,重重扇了旗贵人一耳光:“胡说!大婧人向来只说孩子是母亲的,父体不过是父体,你怎么说孩子是父亲的?你该不会是儒斯林国派来的奸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