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箭齐发都没赢!”袁统捧着翡翠碟里的杏仁酥嚷嚷,碎屑沾在胡须上。话音未落,苏盛的鎏金箭筒已敲在他脑门,惊得檐下灰雀扑棱棱飞走。
临川长公主的凤头钗流苏剧烈摇晃。她望向江颂宜的目光灼如炭火——少女正用缠枝帕子擦拭鎏金臂钏,仿佛方才被议论的不是她。日光透过琉璃窗,将她鬓边累丝金凤映在粉墙上,振翅欲飞。
“女子当以贞静为要。”辛夷子固突然开口,腰间螭纹玉带扣撞在紫檀案沿。他忆起母妃昨日的话:“江氏女若不懂收敛,如何母仪天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盏上凸起的莲纹。
江玉窈的缠枝帕子“刺啦“裂了道口子。她盯着江颂宜裙裾上绣的金线牡丹,想起上月被退回的《女诫》抄本——那上头的朱批字迹遒劲如刀:“迂腐之言,不抄也罢。”
“殿下管得倒宽。”江颂宜忽然轻笑,丹蔻指甲刮过案上《山河舆图》,在幽州地界划出浅浅红痕。鎏金护甲敲在自鸣钟上,惊得辛夷子固手中茶盏一晃,“皇上封我县主,是为鬼胎案中救下的三百幼童,可不是因着会绣花。”
临川长公主的护甲深深掐进湘妃竹帘。她想起二十年前与江姝并辔猎场的日子,石榴裙扫过箭囊时,先帝曾抚掌大笑:“朕的临川,当配银鞍白马!”如今看着江颂宜眉宇间的英气,恍若见故人策马归来。
“姐姐…”江玉窈捏着破帕子怯生生抬头,杏眼却瞟向辛夷子固腰间的蟠龙玉佩,“四殿下也是出于关心。”
“妹妹若这般懂殿下心思,“江颂宜突然俯身,累丝金凤垂下的东珠扫过江玉窈手背,“不如替姐姐抄百遍《女诫》送到杨贵妃跟前?”她袖间苏合香拂过,惊得江玉窈打翻青玉碟,腌梅子滚了满地。
辛夷子固霍然起身,螭纹玉带撞得案几移位。
他的指节捏得泛白。江颂宜一袭绯红骑装立在马厩前,护腕折射的日光刺得他眼底生疼。她正笑着与马夫说话,发间金丝蝴蝶簪振翅欲飞——这哪里还有半分从前低眉顺眼的模样?
“表哥不是最爱温婉女子?”苏盛拈着片柳叶轻笑,“县主这般飒爽英姿,倒衬得你那侧妃像株病秧子。”他目光扫过江玉窈苍白的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