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捻着银票边缘的莲花暗纹。这是江家钱庄特制的票号,当初江玉窈就是偷了这种银票收买稳婆。如今倒成了她造反的!啊不,清君侧的军饷?
“姑姑。“她突然凑近江姝耳畔,“您说要是陛下突然多了个流落民间的皇子!“热气呵在江姝新打的翡翠耳珰上,惊得这位铁娘子打翻了胭脂盒。
车窗外掠过皇城飞檐,江颂宜望着重华殿方向眯起眼。前世辛夷子固就是在此处登基,而今生她要让那九龙椅尝尝被石榴裙拂过的滋味——当然,得先解决江玉窈这个“九族消消乐“的隐患。
假山藤蔓垂下的阴影里,江姝指尖掐进掌心。她看着女儿娴静的面容,喉间像堵着团浸水的棉絮:“卿禾,若是不喜梅家。“
“娘,女儿很满意。“江卿禾抚平袖口褶皱,露出腕间梅花烙——那是八岁那年为护母亲留下的疤,“梅家世代簪缨,世子勤勉上进,女儿嫁过去便是宗妇。“
江姝突然想起梅夫人今日递来的莲子并蒂钗。那钗头雕着梅家家纹,此刻想来竟像张血盆大口。她正要开口,忽听江颂宜心声如惊雷炸响。
【梅尉兴压根不是梅夫人亲骨肉!】
石缝间蚂蚁扛着糕屑匆匆爬过。江姝后背渗出冷汗,二十年前的旧事突然清晰——那年梅夫人挺着孕肚进宫谢恩,裙摆沾着可疑的血渍。当时只当是滑胎之兆,如今想来。
“娘?“江卿禾诧异地看着母亲突然踉跄。江姝扶住假山石,耳边江颂宜的心声还在继续:
【梅夫人把亲女儿送走换了男婴,现在又想让女儿给假儿子生孩子!】
江卿禾的帕子扫过母亲手背:“娘可是中暑了?“江姝盯着女儿发间红宝步摇,那还是梅家送来的聘礼。步摇尖端闪着寒光,仿佛随时要刺破什么肮脏秘密。
“夫人!“嬷嬷忽然惊呼。众人回头,见梅夫人带着个绿衫少女款款而来。少女眉眼与梅夫人七分相似,发间别着支并蒂莲簪——与梅尉兴今日披风纹样如出一辙。
“这是远房侄女子涵。“梅夫人亲热地拉住少女,“快给侯夫人请安。“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