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罢了。“辛夷道一淡定地合上书册。暗卫在后头翻了个白眼,靴筒里还塞着今早刚收的润笔费银票。
江颂宜憋笑憋得指尖发麻。她自然知道紫竹先生最爱拿京城贵胄当原型,上月那本《冷面王爷俏仵作》,分明就是照搬六皇子查案的糗事。
茶香渐淡时,辛夷道一起身告辞。经过江卿墨身侧时,袖中突然掉出个油纸包,浓郁奶香瞬间弥漫开来。
“殿下也爱吃牛乳糖?“江卿墨眼睛唰地亮了。
“路上随手买的。“辛夷道一快步往外走,耳尖却泛起薄红。暗卫望着主子背影叹气——哪家随手买的糖要跑三十里地去西郊庄子现熬?
江颂宜摩挲着荷包里的玉佩,忽然想起前世师父总说“物件哪有活人重要“。窗外飘进一片玉兰花瓣,正落在太子未饮尽的茶盏中,荡起一圈涟漪。
……
竹帘外掠过几声鸦啼,御书房龙涎香混着朱砂墨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痒。成堆奏折在紫檀案几上垒成小山,最上头那本折子还沾着二皇子党羽惯用的沉水香。
“查!都给朕查!“明黄袍袖扫落青玉笔架,皇上盯着锦衣卫呈上的密报,指节叩在“东陵质子暴毙“六个朱砂字上砰砰作响。多宝阁里未完工的鲁班锁被震得晃了晃,榫卯接口处还卡着半片刨花。
诏狱石墙上新添的血痕尚未干透,姬宬跪在刑房受杖时,腰间绣春刀映出墙角蛛网簌簌颤动。四十廷杖打完,他抹了把额角冷汗,瞥见东厂番子靴尖绣的金蟒纹——正是顾哲渊心腹独有的标记。
暮色漫进永定侯府花厅时,缠枝莲纹瓷碟里的胭脂鹅脯还冒着热气。江鼎廉咬着羊腿骨,油星溅到许氏新绣的百子千孙桌布上:“溪竹院那处漏雨的厢房,暂不必修缮了。“
“可是东陵质子要迁居?“许氏搁下蟹黄汤包,鎏金护甲碰在甜白釉碗沿叮当轻响。她记得那院落墙头总爬着忍冬藤,去岁岳清扬还被藤蔓划破过衣袖。
江颂宜竹筷尖的翡翠虾仁突然坠进汤碗,溅起几点清汤落在月华裙上。她垂眸盯着汤面浮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死了。“江鼎廉撕扯羊肉的力道蓦地加重,羊骨“咔嚓“裂成两截,“诏狱的耗子药倒是比边关的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