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人动手,那就意味着没有任何把柄和牵连。就算杨家恨毒了他,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一丝一毫指向他的证据!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皇上节哀,四殿下吉人天相,性命无虞已是万幸。”
“是啊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大臣们纷纷上前,说着苍白无力的安慰之词。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失去了左眼,等于彻底断绝了辛夷子固问鼎大宝的可能。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如何能继承大统?他的政治生命,已然终结。
在一片压抑的劝慰声中,只有江玉窈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显得格外刺耳。她跪在辛夷子固的担架旁,精心描画的妆容被眼泪冲刷得一塌糊涂,昂贵的锦缎宫装下摆沾满了地上的泥污和血渍。她紧紧攥着辛夷子固冰冷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她后半生所有的野心和指望——封妃的荣耀、将江颂宜彻底踩在脚下的快意、母仪天下的幻梦——都在那剜眼一刀和太医的宣告中,像脆弱的琉璃盏般,“啪”地一声,摔得粉碎。此刻,她哭的不是辛夷子固的痛,而是她自己彻底灰飞烟灭的未来。
。
暴雨砸在牛皮帐顶发出闷响,皇帝扶着鎏金椅背的手青筋暴起。榻上四皇子刚剜了眼珠,此刻裹着纱布昏睡,血腥气混着安神香在帐内翻涌。
“报——“锦衣卫千户掀帘而入,蓑衣上的雨水在地毯洇开暗痕,“猎场东南林中发现十三具刺客尸首,十人持刀互砍而亡,三人身中箭矢。“
老皇帝猛地转身,明黄衣摆扫落案上药碗:“可有太子踪迹?“
“回禀圣上,林中发现太子坐骑尸身“千户声音渐低,余光瞥见碎瓷片上的汤药正顺着地毯纹路蜿蜒,像极了林中那些刺客脖颈上凝固的血痕。
帐外惊雷炸响,永定侯江鼎廉手中酒盏应声而碎。他死死盯着锦衣卫呈上的粉羽箭——那分明是幺女江颂宜特制的箭矢!白林夕在案下死死掐住丈夫手腕,凤仙花染的指甲几乎掐进皮肉。
“这箭羽倒是别致。“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