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行刺,皇子重伤失明,本就是天大的风波。他目光凝重,也下意识看向江颂宜。
虽知她不可能与此事有关,但此事影响巨大,也想看看她的反应。
江颂宜脸上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恬淡。她轻轻摇着团扇,看着殿角一盆开得正盛的牡丹。
【呵,保不住?那当然!姑奶奶花了整整五千两雪花银!请动东厂督公顾哲渊亲自指派人下的手!箭头上还喂了独家秘制的‘七日腐’,见血封喉,专烂骨坏髓!别说区区太医,就算华佗扁鹊在世,那只眼珠也休想保住!要的就是废了他!辛夷子固,瞎了一只眼,我看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清贵样子还怎么端!废掉一只招子只是开始……】
江颂宜!是她!真的是她!
买凶!东厂督主!五千两白银!七日腐!专烂骨坏髓!目的明确——就是要弄瞎四皇子!
不仅仅敢想!她是真的敢做!而且做得如此狠毒!如此周密!
一股森冷的寒气从江奕桓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江奕桓张了张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锦昭微微皱眉,正想出声询问。
身后一名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已碎步上前,动作恭谨却不容迟疑:“世子爷,皇爷吩咐了,您这臂伤不宜久站受累。您看这恩旨贡缎还有这腰牌,小的是代您先送回府上,还是……”
小太监说话间,那双眼睛却始终落在江锦昭手中那块金牌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江锦昭心领神会,将掌心的令牌递过去,动作平稳:“贡缎你派人送回去便是,此物重要,还是我自己暂管更稳妥。有劳公公禀告皇爷,臣无恙,稍后便归家静养,不敢再扰圣驾。”
那小太监躬身领命,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装着贡缎的木匣,转身的瞬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角落里的江颂宜与江奕桓。
江奕桓被这一眼扫过,后背一阵发凉,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江颂宜却依旧摇着她的团扇,眼波微转,甚至微微抬头,对着殿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琉璃瓦,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浅,却令人看不透意味的弧度。
江锦昭抬了抬手,手臂上的绷带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