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踩着理字,只提四皇子伤重不能行,绝口不提本该主持的正主太子辛夷道一。
其拥立二皇子上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戚蒙身后的一干二皇子党羽立刻齐声附议:
“定威侯所言极是。二殿下功在社稷,理当重任!”
“二殿下天人之姿,代为主持大典,必是万民之福!”
一时间,殿内几乎只剩下拥戴二皇子辛夷巍的声浪。
“陛下!”一声沉稳的朗喝陡然截断了这喧嚣。
都察院左都御史杨文博老大人须发皆白,身形略显佝偻,此刻却硬是挺直了脊背上前一步,目光如电般扫过戚蒙等人,最终落于御座,深深一揖:“老臣亦有奏!”
“二殿下平定北患,功勋卓着,此诚可喜可贺。其龙章凤姿,老臣亦深表赞佩。”
他微微一顿,话锋却突转,“然,国之祭祀大典,自有其千古成宪与纲常根本。岂可随意更易主持之人选,轻忽旧例法度?”
杨文博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精光内敛,看似平和地看向一旁气定神闲的辛夷巍:“况且……老臣闻听二殿下此次归途险峻,风波未靖。而四殿下于骊山围猎场上,猝遭冷箭偷袭,伤及目眦要害,此险此祸,惊动朝野。
如今箭簇犹存,真相未明,幕后凶顽隐匿。恕老臣直言,此等情形之下,由二殿下主持关乎社稷命脉之大典,恐遭有心之人非议!更有甚者,或引天地神鬼见疑!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杨文博这番话说得极重,表面夸赞辛夷巍,实则句句诛心,将刺杀太子的嫌疑像一顶无形的血帽,牢牢扣在了辛夷巍的头上。
其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嫌疑人岂可主持祭天大典?
殿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听懂了杨文博这绵里藏针、杀人见血的潜台词。
辛夷巍脸上那从容的笑意瞬间僵硬,一抹被强行压下的铁青涌上面颊,看向杨文博的眼神冷得如同淬毒的匕首。
戚蒙等武将更是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