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艺!”何知许一拳砸在黄花木梨茶几上,震得青瓷花瓶里的百合簌簌发抖。腕表分针刚转够三十圈,门铃就催命似的响起来。
郑非提着塑料袋进屋时,正看见老板倚着罗马柱啃指甲——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
塑料袋里飘出葱花味,何知许掀开盖子,白嫩嫩的豆腐脑晃出涟漪。
“金城早餐就这水平?”他舀起半勺又重重撂下,瓷勺磕在碗沿叮当响。
郑非挠了挠头:“前面修路堵了二里地,想着会议还有半小时……”话没说完就被引擎声打断。
何知许扯开领带往副驾一摔,馅饼碎渣落满定制西装也浑不在意。
车载香薰混着韭菜味格外诡异。
等红灯时郑非瞄了眼后视镜,主卧窗帘紧闭,院子里那辆粉色自行车也不见了。
他咽了口唾沫点开手机:“何总,人事部转来封邮件……”
“念。”后座传来打火机开合声。
“辞职信。”申请人林艺,法务部副部长,离职原因……郑非突然觉得空调出风口在往脖子里灌冰碴子。
何知许划开手机银行的动作带着狠劲,指尖在屏幕上戳出重影:“把副卡停了!她工资卡……”话说到一半自己先愣住——那张每月按时存入两万的卡,开户名分明写着林艺。
宾利拐上高架桥时,何知许把辞职信截图设成了手机壁纸。阳光透过天窗打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照得眼角那道疤愈发狰狞。
迟早要回来的,他想,带着点赌气的意味把林艺微信对话框里那句“什么时候回来?”删了又输,输了又删。
……
推杯换盏其间,气氛渐渐热络了起来。
有人便问道:“林小姐,这次回京,以后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