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下得更密了。
赵德贵突然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扑腾起来:“许国栋!你动我家地窖试试!我堂哥可是县里……”
“县里供销社副主任嘛!”许国栋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去年八月十六,他批给你五十斤柴油票;今年清明,又给你特批了……”
“你!”赵德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咋连这都……”
雪儿突然“咦”了一声,从饼干盒夹层抽出一张二寸照片。照片上赵德贵正和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在河边钓鱼,那人腕上明晃晃戴着块上海牌手表。
“这不是公社李书记吗?”赵虎凑过来,“上个月开会他还说坚决反对干部搞特殊化……”
里屋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赵老八不知何时蹭到了墙边,正用捆着的双手拼命抠墙皮,指甲缝里全是血。
“糟了!”苏宏宇一个箭步冲过去,从他牙缝里抠出半片药丸,“这老狐狸要寻死!”
许国栋脸色骤变,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就往赵老八嘴里灌水:“想畏罪自杀?门都没有!林晓,去牲口棚牵头驴来!”
“牵驴干啥?”赵虎一脸懵。
“灌粪汤催吐啊!”雪儿在一边解释道:“我爷说这招专治服毒的……”
赵老八闻言剧烈挣扎起来,捆着的双腿把地面蹬出个几道大印子。许国栋趁机掰开他下巴:“说!这些工业券是不是要送去……”
院外突然传来“砰”的枪响,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三个戴狗皮帽子的黑影已经踹开了门,为首的手里端着杆老式猎枪。
“都不许动!”领头的扯着公鸭嗓,“我们是公社民兵连的!”
许国栋眯眼一看就乐了:“刘二狗?你去年偷生产队玉米被劳教,现在倒冒充起民兵了?”说着突然暴起,一个擒拿手就把猎枪夺了过来。